【超蝙】笼子里的蝙蝠（哨兵向导）
11、
卡尔在这座漆黑的城市里沉默着，至少现在他失去了引以为傲的超能力，变成了一个普通人，没有超级视力和超级听力，这会让他在寻找到自己沉溺于精神世界的向导上充满难度，他不能耽搁太长的时间，在精神世界沉溺太长时间对布鲁斯和自己都很危险，他的眼睛终于勉强适应了城市的黑暗，他可以看到自己两侧高耸狰狞的大楼和眼前并不平坦的路，“布鲁斯。”他尝试的呼唤了一声，试图唤起自己向导的回应，“你在哪？”声音并不能在这座城市里传播太久，漆黑的城市依然安静地可怕，他思考了一下之前潘尼沃斯先生告诉自己的消息，迈开步伐跑开。
他看着眼前已经漆黑下来的建筑，喘了一口气，这就是哥谭最有名的剧院了，只是比起平日里的灯火辉煌，现在它已经完全晦暗下来，蹲踞在地上如同一只怪兽，演出已经结束，或许意味着灾难已经发生，卡尔感到内心猛地一颤，惊慌的扫视着周围的小巷，哥谭盘曲错杂的道路现在看起来如同蛛网，他冷静下来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如同玻璃珠掉在地面一样的噼啪声击中了他的神经，他循着声音向着那条小巷跑去，他终于看到了这个城市里唯一的活物，一个男孩背对着他蹲在地上。
他缓慢的靠近唯恐惊吓到男孩，只是对方对他的到来丝毫没有感觉，他专注的做着自己手上的工作，卡尔几乎可以确定这个男孩就是布鲁斯了，他有着和布鲁斯一样鸦羽色的头发，身上穿着得体的礼服，卡尔在他的身边蹲下来，更仔细的观察着对方在做什么，他看到男孩手里拿着一串珍珠项链，每一枚珍珠圆润美好看起来价值不菲，只是那条项链断了，他执着的把散落的珍珠重新串回到断裂的线上，他穿的那样认真卡尔却感到内心一阵阵疼痛，就在他穿上最后一枚珍珠的时候丝线再次断裂，圆润的珍珠掉落在潮湿的地面上，碰撞的声音如同惊雷震得卡尔久久难以回神，洁白的珍珠掉落在泥水里，男孩茫然的看着散落的珍珠，再一次伸出手从污秽的泥水里捏出珍珠，在自己的衣衫下摆擦拭干净重新串回线上。
难怪他的觉醒会失败，卡尔伤感的看着眼前串珠子的布鲁斯，或许后巷里的枪声是他一辈子的伤痛和悔恨，他痛恨彼时无力的自己，在精神世界里一次次试图挽回，如同一直试图把巨石推上山顶的西西弗斯，他小心的捏起一枚掉落在自己脚边的珍珠，用手指擦干净上面的污垢，“这个。”他把珍珠递给专心串珠子的布鲁斯，对方抬起头惊慌的看着他，似乎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充满恐惧，卡尔可以看到那双深湛的蓝眼睛里瞬间的恐惧和随之而来的戒备，他听到砖石摩擦的声音，因为布鲁斯的抗拒，整个精神世界的哥谭开始扭曲，试图把他挤出去，“冷静，布鲁斯，我是你的朋友，来帮助你的。”他有些狼狈的侧身夺过地面上生出的石笋，依旧执着的伸出手把珍珠递给布鲁斯，哥谭的扭曲停止了，但是布鲁斯眼中的戒备依然没有褪去，“我没有朋友。”他抿了抿嘴，固执的摇了摇头，“也不认识你。”“你有，布鲁斯，你有很多朋友。”卡尔感到自己的手臂开始酸痛，“我也是你的朋友，卡尔·艾尔。”
男孩眼中的戒备和茫然交织出现，终于他伸手从卡尔的掌心里取走那枚珠子，“你来干什么呢？”他把珍珠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握在手心里皱起眉头，“我从没有在这里见到过其他的人。”看来布鲁斯虽然变小了，和布鲁西宝贝一样的任性和骄纵倒是没有改变，“这里是有其他人的，也有其他的小动物，只是你一直在低头串珠子，忽视了这一切，就如同你忽视我一样。”卡尔调动自己的精神力，勉强构建出一只巴掌大的小兔子，那只兔子飞快的从他们身边跑过，布鲁斯好奇的扭头看着它，“我是来帮你的，我可以一起和你穿珠子吗？”布鲁斯后退了一步，似乎在判断他的话是否可信，“好吧。”他勉强答应了，低头看着一蹦一跳回到自己脚边的小兔子，“不过你只能捡珠子。”
卡尔蹲在布鲁斯身边，把每一枚珠子捡起，擦干净递给布鲁斯，小兔子也忙忙碌碌的把远一点的珠子叼回来，用自己短短的前腿擦干净，布鲁斯在从它怀里取过珠子的时候，偶尔还会偷偷捋一把小兔子柔软的皮毛，在他即将串上最后一枚珍珠的时候，卡尔阻止了他，“小心。”他阻止了布鲁斯的动作，在布鲁斯迟疑的动作中开口，“我能检查一下你的项链吗？它看起来不太结实。”他没有强迫布鲁斯，“好吧，但是只能我拿着，你不能碰它。”布鲁斯点了点头，举起项链，“这样，可以吗？”卡尔仔细的观察着那条项链，纤细的串线在布鲁斯举起来的时候轻微晃动，这已经足够了，他内心嘱咐自己，他用自己的精神力沿着那条细线进行加固，这对他并不轻松，他不擅长这一类工作，在最终加固完成的时候，他点了点头：“似乎没什么问题了。”布鲁斯矜贵的点了点头，把最后一枚珠子串上，珍珠碰撞的声音最终响起，那条项链完好无损，在夜色里晃动着如同月光。
“你不是一个人，布鲁斯。”卡尔看着举着项链发呆的布鲁斯，从背后拥抱了他，“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布鲁斯。”小兔子也兴高采烈的跳起来用前爪拍着布鲁斯的膝盖，“谢谢你，卡尔。”布鲁斯转身拥抱了卡尔，声音开始哽咽，“谢谢。”卡尔揉着布鲁斯脑后的头发，哥谭的夜色开始变淡，天就要亮了，“卡尔。”布鲁斯从卡尔怀里抬起头，满眼期待的看着他，“你的家在哪里？或许我可以去找你。”“我的家？”卡尔愣了一瞬间，如同鲸鸣一样的巨大声响从远处传来，地面开始颤抖，轻微的撞击引发如同地震一样的晃动，布鲁斯一时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他抬起头看着阳光穿透黑暗，天色亮的比刚才还要快，“为了方便，我把家搬到了隔壁。”卡尔伸手把布鲁斯扶了起来，布鲁斯转身飞快的跑开，卡尔和他的兔子跟在他的身后。
终于，他们气喘吁吁的在哥谭市最高的韦恩塔停了下来，布鲁斯喘着粗气瞪大眼睛看着和哥谭接壤的巨大城市，那是一座光芒万丈的城市，和哥谭仅仅隔着一个海湾，“大都会，我的城市。”卡尔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你只要度过海湾就可以到大都会去。”“不错的城市。”布鲁斯点了点头看着那座城市，眼睛里满是惊羡，“我随时可以去吗？”“随时可以。”卡尔表示了同意，“我们是朋友，当然随时可以。”“仅仅是朋友吗？”布鲁斯扭头撅起嘴看着他，“我认为我们应该还有其他的什么关系？”冷静，卡尔，现在布鲁斯还是个孩子，你不能随便说什么，“是的，朋友。”卡尔点了点头，抬头看着大都会，他感到自己的眼睛突然被什么遮挡了，接着是落在嘴唇上的亲吻，“现在呢？”卡尔取下飘落在自己脸上的手帕，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似笑非笑的布鲁斯，他显然已经和自己在现实生活中的年龄差不多了，“或许不应该让你等太久的时间。”卡尔看到那串珍珠项链缠绕在布鲁斯的手腕上，他抬手拥抱了卡尔，并再次给予亲吻，“谢谢，卡尔。”
卡尔也拥抱了布鲁斯，他能够感到失重和眩晕同步袭来，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布鲁斯正窝在他的怀里安然入睡，他身上的热度已经消退，原本盘绕在自己精神触手上细弱，布满伤痕的精神触手已经变得完好，虽然称不上强壮但是也足够正常，他再次试图侵入，他能够感到自己好像是在破开平和的湖面，水流的阻碍和冲击并不强烈却也着实让自己被阻挡，布鲁斯已经有了初步的精神屏障，这层精神屏障能够让他恢复正常的生活，只是需要一些训练或许才能让他重新回到宴会上，“不，要去。”布鲁斯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卡尔有些好笑的看着说梦话的布鲁斯，或许他现在还沉浸在刚刚构建完成的精神图景，他缓慢的收紧了自己的精神触手，牵扯感让布鲁斯在他怀里不安的动弹了一下，恍惚的睁开眼睛，卡尔能够嗅到对方身上的向导素的味道，是带着些微苦涩味道的薄荷味，和之前在舞会上闻到的略带甜腻的味道不同，但是他显然更喜欢现在这种苦涩的味道。
“你干什么？”布鲁斯把脑袋在枕头里拱了拱，黑猫也不满的在枕头上伸了个懒腰，甚至没有站起来的意思，“我又困又累。”“构建精神图景是很累，你可以多休息一下，之后我会带你到书房进行系统训练，但是近期就不要参加宴会了，你的精神屏障还不稳定。”卡尔亲吻了布鲁斯的额头安慰着他，他想要坐起却感到布鲁斯条件反射一般的收紧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小腿，“抱歉，大概是条件反射。”布鲁斯道了一声歉，收回自己的腿，“我现在感觉有些怪怪的，好像你不在身边就很不踏实。”“我的错，这对你来说是正常的，你现在是一个刚刚觉醒就被链接的向导，会依赖自己的哨兵很正常。”卡尔重新躺下，把布鲁斯揽在怀里，感受着彼此越来越合拍的心跳，“你的向导素和之前闻起来不一样了。”“哦，是什么味道？我倒是能感到你身上那种阳光下烘晒小麦的味道。”布鲁斯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懒洋洋的开口，“之前的味道是向导素香水，我的一个朋友推荐的，说是会让哨兵着迷。”“但显然不是所有哨兵，以后别用那个该死的香水了。”卡尔拱了拱布鲁斯的颈侧，贴近动脉让气息的散播更加顺畅，“我喜欢你现在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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